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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酸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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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香想著他的身份,衛家耕讀傳家,族中參軍之人,大概也只有衛家庶出三老太爺那支的長孫衛靖了。現在三老太爺那支居住在衛府的西邊,也是衛府,卻也區分東西兩府。

寒香記得幼時在衛家的時候,也曾跟衛靖一起玩過,衛家三老太爺是庶出,年輕時候卻在衛家庶出的兄弟中十分的出色,跟嫡出的哥哥為一榜的進士,名次比之嫡出的衛老太爺還要好一些。

只是衛老太爺有一個得力的岳家,而三老太爺的發妻卻是一個普通家族中不甚起眼的庶支嫡女,岳家的得力,使得衛老太爺在朝中平步青雲,而三老太爺只一生在翰林院混跡。

衛靖便是三老太爺的長孫,雖說三老太爺年紀沒有衛老太爺大,但是衛靖卻比衛揚還要大出兩歲。衛靖與衛揚不同,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,更在前幾年拿了個武舉,之後不知怎地,就投了軍,反倒在軍中做出了一番事業。

多年未見,寒香此時想著衛靖的模樣,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。

能熟悉衛家,連這邊假山都有個洞的人還真是不多,除了衛靖之外,她想不出其他的人。

但是有一點她又有些想不通,如果是衛靖的話,他此時已經脫困,往西走,一墻之隔便是西府了,外面的那些人也發現不了,回到家中後,尋一些治傷的藥還是不難的,卻又為何在此處為難自己?

寒香想來想去,最後想,要麽這個人不是衛靖,要麽是衛靖,他卻不想家裏人知道這件事。

寒香楞神的時候,一把匕首進入了她的視線,她看了過去,只見那人大手握著匕首的另一端遞了過來說:

“用這個,將箭頭挖出來。”

寒香看了看那把匕首,並沒有接過,也沒有動。她通醫理,自小跟著姑姑也是飽讀醫書,可也僅僅限於紙上談兵,她並沒有任何處理外傷的經驗,她原來的生活裏,也沒有這樣的機會。

那人見她楞著,將匕首塞到她手中,伸手接過了火折子道:“傻楞著幹嘛,還要爺教你?”

寒香握緊了匕首,心想這人八成不是衛靖,就算現在認不出了,但是嘴欠這病,衛靖是沒有的。

那人靠著山洞的石壁,目光似乎隨著火光閃爍,寒香只覺得他那雙狹長的眼睛似乎無時無刻的在打量著自己,她握著匕首靠近,在火光下,他右肩的傷口看著十分的嚴重。

她伸手過去,此時他右胸前的衣襟都被血浸透,觸手黏膩膩的感覺。她動作沒有停頓,右手握著匕首,左手捏起他胸前的衣襟,用匕首劃開。

一切都在安靜的進行,只有匕首劃過布料的聲音。不一會,他右臂以及左胸前的衣襟都被剝離,露出了血窟窿一樣的傷口,傷口處的血肉往外翻,有些泛白,寒香知道那是流血過多的緣故。

“火離近一點。”寒香仔細的盯著他的傷口,那人看她一副全神貫註的樣子,長長的發絲掛在耳後,濃密彎曲的睫毛在眼瞼下留了一彎陰影,隨著她的眼睛眨動,仿佛是一把小刷子一樣,撓的人心底發癢。

這時,寒香拿著匕首靠近火折子,條件有限,也只能這般。

他擡起頭,發現那人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,寒香不由得皺了皺眉。

原本想著提醒他,要取箭頭了,看到他這個樣子後,寒香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。

她拿著烤好的匕首貼著他的傷口處摁了下去。

嗤......

是是被烤的火熱的匕首碰到肉後那種自然會發出的聲音。

還有......一聲悶哼!

(這酸爽~)

寒香微微撇過頭,就算心裏想著他的惡行,但是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,尤其是聽到那嗤嗤聲,也是忍不住身上冒雞皮疙瘩。

等著匕首沒了熱度,她重新放置到火上灼烤,這時,擡頭看到那人已經收回了直勾勾的目光,此時雙目緊閉,若是頭臉沒被黑巾遮著,定然是冷汗不斷的。

“條件有限,等會取箭的時候定然會加大創面,如今必須先把血止住,等會箭取出來血才不會噴薄而出,再用藥也更多些把握。”寒香一邊說著,一邊反覆的灼烤著匕首。

那人睜開眼,雙目微瞇,似有冷光一般,咬牙切齒的話,不知是因為疼極了還是惱了:“你故意的!”

疼痛他可以忍,這女子分明是故意的,動手之前未招呼一聲。

寒香聽了之後仿佛無所覺,之後才說道:“我以為您時刻準備著呢。”

寒香說完,也不理會他,拿著匕首再次貼上了他另一側的傷口。

很好,成功的讓他住口。

黑衣人一聲不吭,忍著右肩傳來那種專心的蝕骨的疼,心道:跟爺牙尖嘴利,早晚得堵住你的嘴!

如此這般重覆了三四次,肩上中箭的傷口的內側周圍全部都用這樣的方式將血流止住了。

黑衣人看著眼前的小丫頭,倒還真是心狠手辣,軍中在藥資緊缺的情況下,也會這般療傷,用火的溫度來止血,那些上陣殺敵的士兵們做起來這些,有時候還會手軟,沒想到她倒是神色如常,臉色變都未變。

他還在想著的時候,只見寒香低著頭,未曾擡頭便鄭重的說著:“要取箭了。”

她的話音剛落,匕首便試探的進了右肩那處血窟窿處,她未曾取過箭,也未曾給人處理過外傷,好在箭頭不深,只要穩準的將箭頭剜出,止住了血,待到天亮,他去就醫,應該也不會有性命之憂,只是日後這傷口難看些罷了。

她此時早已把三七葉嚼在嘴裏,那人的右臂在外裸露著,隨著她匕首的刺入,他右臂的青筋暴漲,噴薄欲出一般。

寒香憑著剛剛用匕首試探到箭頭的位置,穩穩的拿著匕首,快速用力的一剜,那箭頭帶著血肉就落了下來。

寒香感覺到他身體一顫,心中也在想,這樣的疼痛都忍住一聲不吭,倒也是個人物。

創傷面因為剜出箭頭的舉動而加大,但是血流並沒有黑衣人想象中厲害,寒香又快速的將嚼爛的三七葉敷在傷口上,初時鮮血不斷的流著,漸漸的便少了。

寒香看到後,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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